“迷你麥道夫”事件為投資者提供經驗教訓

　　無論經濟環境好壞，都可保證12%的穩定年收益——伯納德-麥道夫 (Bernard L. Madoff) 這一所謂的承諾竟使曼哈頓和棕櫚灘上流社會人士上當受騙，足以成為人們的飯后談資。在麥道夫認罪并被判150年監禁之前，他操控的資金達650億美元(包括再投資的虛假利潤)。但是除了涉案數額較大以外，麥道夫詐騙案幾乎稱不上特殊，也不能說是其客戶懷疑精神不足。

　　要證明嗎?請與我們共同前往新墨西哥州這片遙遠的沙漠之地。經有關當局曝光，2月份，麥道夫詐騙在素有“迷人之地”(Land of Enchantment) 之稱的新墨西哥州出現了翻版。在經濟落后且人口稀少的新墨西哥州，阿爾伯克基市房地產運營商 Douglas F. Vaughan 自1993年起從600多位投資者處籌集了8600萬美元，其中大部份已被揮霍。美國證券交易委員會 (Securities & Exchange Commission) 指控 Vaughan 與麥道夫一樣，用后來投資者的資金，而非經營利潤，作為盈利付給前期投資者——這是對龐氏騙局的經典定義。

　　資產已被法院凍結。破產法官 James S. Starzynski 5月裁決 Vaughan 是“從事多年并騙取巨額錢財的龐氏騙局老手”。與麥道夫一案相同，那些最近幾年得到過 Vaughan 所謂分紅的投資者，可能面臨破產托管人要求收回已得分紅的命運。該案的刑事調查也同時展開，持搜查令的調查人員已突襲了該公司的各個營業點。

　　現年62歲的 Vaughan 基本上一直保持沉默，在正式審問時，他經常引用“第五修正案的反對自我歸罪權”，并拒絕接受福布斯的訪問。目前，他尚未對美國證券交易委員會的控訴做出正式辯護。但上個月，他在接受阿爾伯克基市電視臺 KOB 采訪時否認曾從事龐氏騙局。他說：“我們從來沒有那樣的意圖”并且還稱投資者是“我們非常非常好的朋友和家人。”

　　然而，政府調查指出，Vaughan 的投資者和麥道夫案件受害者幾乎犯了同樣的錯誤。由此得出以下幾點沉痛的教訓。

　　不可僅憑聲譽。從小就居住在新墨西哥州并且在大學時主修會計學的 Vaughan 擁有該州最大的房地產經紀公司之一 Vaughan Company Realtors，該公司擁有5個辦事處，150名房地產經紀人。其待售招牌隨處可見。用法官 Starzynski 的話說，Vaughan 本身是一個“很有名、很受人歡迎的商人，當然也是阿爾伯克基市一位十分成功的商人”。他戴昂貴的首飾，并在阿爾伯克基市附近一個不錯的地段擁有一棟5300平方英尺的豪宅。多名投資者向福布斯透露，他們就是因為相信 Vaughan 的良好聲譽而輕信了他——Vaughan 曾當選該州的“年度房地產經紀人”(Realtor of the Year)。

　　不可太貪婪。Vaughan 起初是出售三年期本票(后來為合伙權益)，平均固定收益率達17.5%。這遠遠超出麥道夫或 Allan Stanford 所承諾的收益，出生于得克薩斯州的金融家 Allan Stanford 現已被關押，因涉嫌在加勒比海以外地區操縱80億美元龐氏騙局而面臨刑事指控。據法庭文件指出，Vaughan 有時甚至提供高達25%的收益;一名投資者告訴調查人員得到過40%的收益。這樣的收益水平是最小風險投資現行利率的多倍，從這里就可以看出巨大的危險信號。Vaughan 告訴投資者，他正在進行房產投資，并且因為不信任銀行而發行高收益率的票據。

　　警惕穩健的高回報。年復一年，隨著投資者不斷將他們的投資滾動到下一個階段，Vaughan 向他們提供了同樣高甚至更高的回報率。此次破產債權人的代表律師 William F. Davis 表示，在21世紀初，即便是美國利率大幅下滑也絲毫未影響 Vaughan 提高他的回報率。

　　要求信息披露。阿爾伯克基的金融顧問 Rob Burpo 稱，在2005年，Vaughan 本人向他提出投資要求，承諾的回報率高達25%，但卻沒有提供交易或抵押物相關的書面文件，因此這項投資最后不了了之。Burpo 說：“這非常值得懷疑。”Vaughan 的慣用伎倆是簽署個人保證并承諾用房產做抵押。不過，如今看來，他只是不停地重復使用同樣的抵押物——一堆雜亂的城鎮小面積出租屋以及他自己的居所。例如，Vaughan 價值325萬美元的房子如今已是7900萬美元投資的抵押物。

　　投資者們還控訴他們并未獲得定期的綜合財務報表。美國證券交易委員會 (SEC) 的訴訟稱，2008年至2009年，Vaughan 公司的現金流為負2500萬美元。他自己的企業稅申報單上記錄的凈經營虧損自1994年以來每年都在不斷上升。

　　不要一味地指望監管機構。根據新墨西哥州法律，本票應視為證券，必須進行登記，并且要強制性地披露所有相關信息。但 Vaughan 的本票卻并未登記;上世紀90年代，他兩次提交表格宣稱自己擁有豁免權，理由是他的投資者不足25人。但至少新墨西哥州證券監管機構還是破獲了此案，和美國證券委員會對麥道夫的處理一樣，他們也沒有忽視有投資者十年來對 Vaughan 的懷疑及舉報。去年秋天，在得知 Vaughan 的活動后，他們便迅速派出密探冒充潛在投資者與他聯系，并用磁帶錄音機記錄下了當時的情況。

　　保持多元化。許多 Vaughan 投資者在賣掉自己的小公司后便退休不干了，之后便將自己的全部家產都投資給了 Vaughan。一家擁有大量自主決定個人退休賬戶的信托公司的總裁 Terry White 嘆道：“許多人把他們的全部身家都投進去了。”這家公司的戶主們已經向法庭提交了針對 Vaughan 的破產索賠。一個高回報的承諾理應要保持投資多元化，增加而非減少其他投資。

　　小心詐騙托兒。一些投資者表示，他們參加了某些名義上是普通退休計劃研討會但實際上卻是針對 Vaughan 的推銷活動。包括來自美國證券委員會的調查人員正在調查 Vaughan 是否私下向這些人支付過傭金。

　　有百名左右投資者來自新墨西哥州以外地區，其中包括菲尼克斯的 Janice Dorn，其網站稱她為“金融精神病專家和金融未來主義者。”她提出的索賠額為485,000美元。不過，總體而言，Vaughan 的投資者與麥道夫的不同，這些人中并沒有金融精英甚至地區著名人士，只有一個人例外，那便是77歲的福特汽車經銷商 Bob L. Turner，他因在長期播放的電視和廣播廣告上鼓吹這些退休計劃并非騙局而在阿爾伯克基地區非常有名。他借給 Vaughan 440萬美元，并稱后者是自己的密友。

　　盡管 Vaughan 的案件規模無疑成為新墨西哥州(200萬人口)的一項新紀錄，但這個州幾乎每年都會有一兩件龐氏案發生。在出版了自己史詩般的圣經小說《賓虛》(Ben-Hur) 后，生于印第安納州的新墨西哥州州長 Lew Wallace 在1881年寫道：“根據我們在其它地方的經驗作出的所有推斷在新墨西哥州是行不通的。”目前，當地著名評論經常援引這句話來解釋各種令人掃興之事。

　　事實上，新墨西哥州也有一個與眾不同之處——其最著名的歷史人物是19世紀的殺手比利小子 (Billy the Kid)。但談到受騙上當，事實證明新墨西哥人與紐約和佛羅里達的大腕們并沒有不同。他們之所以損失較少只因為他們的財富并沒有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