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英國建筑師約翰·帕森和另一位作者艾莉森·莫里斯合作編寫了專著《空間是平的》。書中收錄了30個極簡卻熠熠發光的全白設計。這部作品將于下個月由菲登出版社出版,同名展覽也已于9月22日在倫敦設計博物館開幕。
看上去像一座寺院的諾霍區天空套房,外觀形似新型賽艇的Calvin Klein專賣店。如果是作家布魯斯·查特文,一定會把它們稱作“去物質化”。這便是現代建筑的極簡主義之父、現年61歲的英國建筑師約翰·帕森的作品。年輕時,他曾把吊床安在宿舍里當作自己的睡具;也曾在日本的寺院中度過一個晝夜,思忖自己是否要遠離塵世的喧囂。
最近,帕森和另一位作者艾莉森·莫里斯合作編寫了專著《空間是平的》。書中收錄了30個極簡卻熠熠發光的全白設計:船、修道院、住宅,甚至是板球場。這部作品將于下個月由菲登出版社出版,同名展覽也已經于9月22日在倫敦設計博物館開幕。該博物館已經邀請帕森為他們重新設計館院了。
B=《外灘畫報》
J=約翰·帕森(John Pawson)
B:伊頓學生公寓里的白色吊床很有塞巴斯蒂安·弗萊特的風格。舍監會抱怨嗎?室友們對此作何評論?最重要的你是怎么把吊床安在墻上的?
J:我們有獨立的宿舍。沒有比門后的鉤子更適合掛吊床的地方了,不過開門的時候睡覺是個難題。室友們唯一的反映是希望我能夠把精力投入到個人學業上,而不是老想著怎么出風頭。
B:你設計過兩個天主教社區、一個修道院、一座教堂和私人小禮拜堂。聽說你20多歲時曾經考慮加入佛教。說說那些在寺院中度過的夜晚吧。
J:我在管理家族企業方面沒有太大建樹。我們家族的主業是女裝和紡織貿易。我經營得并不壞,但也不能為它帶來更多發展。當我工作到第6年時,父親婉轉地對我指出了這個事實。那時我剛剛看了一部關于佛教武術的紀錄片,心想:“這就是我要去的地方。”24歲下著雪的圣誕夜,我從英國飛到了日本。一位日本朋友帶我去了日本北部的一座寺院。我輕叩柴扉,里面傳來應答:“請進,這是你的拖布。請把地板擦亮。”那時是凌晨4點。之后,我拿到了一碗米飯,也有可能是其他什么東西。我一下子清醒過來,起身離開了寺廟。朋友還在當地的酒店。他把我送到寺院的時候,告訴我說他會等我。他說這句話的時候我回答:“我要在這里生活一年,我正在等待禪的啟示。”
B:僧人怎樣看待你為他們設計的新院落?
J:他們很欣賞我的建筑。年輕的僧人也許并不真正理解他們為什么需要“建筑”,但年長的僧人卻懂得建筑對于佛教日常生活的重要性。寺院必須是一個讓人感到放松和寧靜的地方;它要能讓其中的僧侶專注于手中的工作。他們非常明確地告訴我:不需要任何多余的裝飾。他們唯一不能理解的是設計原來需要那么長時間。
B:若干年前,你曾為布魯斯·查特文設計了一間15平方米的公寓。在查特文看來,人是天生的游牧者。他的所有作品都在探討這個主題。既然如此,一個固定的居所,無論多么小、多么沒有物質存在感,對他來說都應該是個異樣的概念。你們沒有討論過這個問題嗎?
J:查特文的與眾不同之處在于:他能讓你傾聽他。他善于模仿,非常健談,還有著高超的講故事技巧。他會拿著《歌之版圖》的手稿,悄無聲息地出現在倫敦街頭吃早餐;或者坐在浴缸里,一邊吃著雞蛋和熏肉,一邊開始閱讀。他從來不問你是不是愿意他這么做。
B:你為他設計的公寓那么小,小得就像一個船艙。然后你就真的為一戶人家設計了一艘全白的游艇。艾莉森·莫里斯在書里描寫道:“白色的衣服、白色的房子、白色汽車和白色的帆船,這是一種單色的美學。”他們的孩子也全部穿著白色的衣服嗎?
J:不,當然不是。不過船員們的制服都是白色的。那輛車白得非常動人。
B:你試過乘著這艘游艇出海嗎?
J:沒有。風太大了。我的妻子凱瑟琳已經成功地把我從帆船重新勸回到自行車上了。舉行完倫敦設計博物館展覽的開幕儀式后,我們會參加一項有關糖尿病的慈善自行車挑戰賽。比賽全程由倫敦直到阿姆斯特丹。我的兒子患有青少年糖尿病,這個慈善活動觸動了我的內心。
B:聽上去是一段非常漫長的賽程。你的膝蓋還好嗎?
J:一切都很好。人不能永遠保持同樣的體力。建筑上也是如此。年輕的時候你有的是精力,但未必有合適的工作;現在的你能夠做出最好的設計,卻感到力不從心。 幸運的是,與我一起工作的大多數年輕人既能工作又有精力。